作为全校唯一一个穿着水手服上学的女孩,陈珂在学校里收获了不小的人气。现在还没到新生订校服的时候,班主任的意思是让陈珂把水手服当成校服来穿,这也算是回归了这套衣服的最初用途。
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,所有人都习惯了这个可爱的女孩,甚至连她自己的性格也变得越来越自然。
只是在陈珂家周围的街道上出现了一些寻人启事。
在一天下午的自习课,班主任示意陈珂出去谈一谈。
在没有旁人的走廊,班主任语重心长地对陈珂说:“你的事情,我都知道了。”
陈珂没有主动说话,或者说她并没有对班主任抱有期待。
反正怎么样,都无所谓了。
班主任继续说:“你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,前几天你家里人给我来了电话,你想要朝我提的合理需求,我能帮上忙的肯定会为你帮,你这边要好好生活下去才行。”
陈珂尽管没怎么听懂,但还是点头回应,随后被班主任送回到教室继续上自习。
不知道是靠窗的哪个学生看到班主任急匆匆的冲出了校门,现在是是周五最后的两节课,听到班主任离校的消息后,整个班级逐渐陷入了小躁动。
陈珂回到教室后有些不安,这点小情绪被沈骥腾尽收眼底,趁班级里许多人都在窃窃私语,沈骥腾也趁乱低头问陈珂:“怎么了,感觉你现在有什么心事。”
“没什么,我爸妈给班主任他发消息了。”陈珂小小的声音传到沈骥腾的耳朵,让沈骥腾也陷入一股不安的漩涡中。
沈骥腾自认为是陈珂的兄长,所以他还是低下头安慰道:“没事没事,班主任也不一定会出卖你。”
陈珂默不作声。
此时班级突然安静,化学老师作为代课老师来了,只有沈骥腾一人没注意,还在反复安慰陈珂。
一个粉笔头突然砸到沈骥腾的头上,只听见化学老师的咆哮:“去,去后面站着。”
看到化学老师到来后,全班都安静下来,唯独沈骥腾还在说悄悄话,甚至旁边的陈珂都不理他,他还在说,对付这种学生,必须要出重拳。
沈骥腾只得端起课本去教室后面罚站,而陈珂的沉默也保住了她自己免于罚站。
很快,周五的自习结束了,随之而来的便是两天的休息,和一堆作业。
放学陈珂还是一如既往的拉住沈骥腾的衣角,只是这次陈珂并没有跟在他身后,而是想要牵着他去找班主任。
“我还是不放心。”
看着对自己撒娇的女孩,沈骥腾最终放弃了回家打游戏的想法,跟着女孩找老师。
二人在校门口的超市等待班主任的出现,一人买了一根烤肠一瓶饮料,坐在台阶上边吃边等,最终当最后一名学生离开学校时,他俩也没看到班主任的身影。
沈骥腾把手中的烤肠签怼进地砖的缝隙中,仿佛在自言自语:“如果,我是说如果,班主任早就离开学校而且不用再回来了。”
“对不起。”陈珂低头抱歉。
“行啦,借这时间我也仔细思考了一下,现在跟我走吧,带你去找老师。”
陈珂扯着沈骥腾的衣角:“咱们不回家吗…”
“跟我走吧。”
班主任去医院这一事实,除了陈珂所有学生都知道。在校外找老师这种行为是沈骥腾第一次做,保险起见他陪陈珂在校门口耐心蹲了半天,就为了想出几份必须去找老师的借口来安慰自己。
天色渐晚,现在已经是深秋,白天的时间越来越短,过不了几天,放学的时间点天就黑了。
这里离医院算不上远,二人悠悠闲闲的走在路上,不一会就看停在医院楼下班主任的车。
陈珂看向沈骥腾:“难道你就不好奇我想找老师的原因吗。”
“这还有什么,不就是怕班主任突然抽风打电话向你家长告状,把你送回你家吗。”
“我还以为你想知道的…”
“嗯嗯,我想,那我问你我们是选择碰运气还是找值班护士?”
这回陈珂被问倒了:“什么意思?”
“你知道找班主任去哪间病房吗?”
“哦,我懂了,那就去问护士吧,我的运气向来不好。”
其实变成女孩后的陈珂转运了不少,从前他蒙题十道错九道,现在凭借身为女孩子的直觉,十道题只会错一道,最近在沈骥腾家替他抽卡也能做到十连双黄,而过去的陈珂就是因为运气是在不好才弃坑不玩游戏的。
不过陈珂毫不在乎自己现在拥有的女孩子的强运,办事往往都采用最稳妥的方式,这次也不例外。
跟随医院标识的指引,二人很快就找到了这间比较特殊的病房,只有班主任的儿子在床上躺着,旁边的床位都是空的,师母在一旁削苹果,班主任坐在外面的长椅上,低头瞌睡。
看到这种场景,沈骥腾准备的数个理由显得如此可笑,正当他打算好挨一顿臭骂的时候,陈珂默默的走到班主任的旁边坐了下来。
“老师?”陈珂的声音小小的,生怕破坏医院的安静。
只见班主任用鼻子发出沉重的声音:“嗯,我在。”
“很抱歉打扰到你了,那个,我是陈珂,关于我家人的事,可以替我保密吗,我现在还不想回家。”
听到女孩说自己是陈珂后,班主任强撑着困意抬起了头,作为一个老师的气势逐渐替代刚才的颓废:“这事儿啊,我今天话没怎么说清,我知道你的处境和大致想法,我不会向你家长透露的,去吧,跟沈骥腾回家吧,我还有些事。”
此时的沈骥腾呆呆地望着病房里班主任的孩子,心中萌生了一个想法。
只见他大步上前,冲到班主任的身前:“老师,你的孩子他现在…”
没等他话说完,班主任先一步打断了他,一字一顿的说:“我作为一个父亲,很,失,败。”
看到这个场景,陈珂赶忙劝说:“老师你其实很厉害的,教书教的很厉害,对学生们孩子们都很用心的,我们都…”
班主任又打断了陈珂的话:“我的孩子不愿意上学,甚至染上了一种怪病,一提到上学就情绪暴躁,强行送他去学校会在路口疯狂用脑袋撞墙,一问他就说自己头疼欲裂,我没什么办法,我把他带到医院进行了全面的检查,呵,也没什么用,作为一个老师,我的孩子却不愿上学,难道我还不是一个失败的父亲吗?”
班主任脸上的皱纹扭曲在一起,无论怎样用力闭眼都无法逃避现实。
沈骥腾看了看陈珂:“老师,我有个想法可能帮到你。”
“没事,你走吧。”班主任显然不想听沈骥腾的话。
“你觉得陈珂现在是个高三的学生吗?”
“嗯?”陈珂发出疑惑的声音。
“她的骨龄只有十四岁,和您的孩子年龄相仿,让她去与您的孩子交朋友,或许能改善现状。”
“够了。”班主任不耐烦的说:“我家孩子说他自己得了病,你们去了有什么用。”
“老师,你当班主任这么多年,小孩拙劣的谎言能骗得了你?我不信。”沈骥腾看了看病房:“是心理疾病吧,你家孩子关在医院这么久了,缺一个能说话的同龄朋友,或许陈珂能帮你解决。”
班主任沉默半晌,最终摆了摆手:“去吧,我老婆也在里面。”
沈骥腾拍了拍陈珂的后背:“去,跟他打个招呼。”
陈珂很有礼貌的敲了敲门,像个小女孩一样在房间里东张西望,最后将目光落在病床上的男孩身上。
“那个,我可以找你玩吗?”
师母并没有驱赶陈珂,而是随手削了一块苹果递给陈珂:“不要打扰他哦,床上的弟弟需要静养一段时间,不能陪你玩了,走吧。”
白色被褥下的男孩看向陈珂,他似乎很喜欢这个出现在病房里的女孩。
此时的陈珂就是一个小女孩,扭捏了一会,迟迟不愿离开。
“妈,让她在这里吧,我一个人也是无聊。”
师母看了眼儿子,又看了眼手机,时候不早了,该回去看家了。
“好吧,你爸在外面,有事找他,我先回家一趟。”
说完师母提上小包,在门口短暂的和班主任说两句话后,匆匆离去,房间里只剩下陈珂和班主任的儿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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